少年一件白色裏衣濕答答地滴著水，孔武有力，線條流暢地肌肉若隱若現。

周圍的少女，瞬間化身為餓狼，曲著前爪，放著狼光，流著哈喇子。

少年全都置若罔聞，只是雲淡風輕地看著遠方。似乎他剛才不是救了個人，只是順手做了一件事，此刻誰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如何。

少年的左邊是兩個大貨籃，一根扁擔擔在上面，右邊是一個小姑娘。

小姑娘身上蓋了少年的灰衫，只露出纖細如柴的四只爪子。

腳上的破洞布鞋不知道去哪了一只，光著的腳丫滿是泥汙。

頭發淩亂，濕答答地滴著水，看不清她此刻的容顏。

周圍沒有人上前查看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，似乎在顧慮著什麽。

有那種知道前因後果，可憐小姑娘的人，悄悄掩面，心裏嘆息，或許死對她來說是一種另類的解脫……

“嗖”的一個小身影跑過來，一霎跪爬在小姑娘身邊，手足無措，慌亂的搖晃著地上已經沒了聲息的小姑娘。

“姐姐，姐姐，姐姐你怎麽了？你不能丟下二妹呀姐姐！”

“唔唔，姐姐，你怎麽了？你快醒醒，快醒醒，姐姐別睡了，地上涼，我們回家睡好不好？姐姐……”

柳二妹拉扯著地上的柳大妹，更瘦小的她，顯然力氣不夠。

“救救我姐姐，求求你們救救我姐姐，她還沒有死，你們不要不管她，求求你們救救她。”

柳二妹知道自己力氣不夠，對著周圍的人“砰砰砰”就開始磕頭。

“趙奶奶，趙奶奶，我姐姐沒死，她還有氣呢，你救救她，救救她好不好？”

柳二妹哭著爬到平日裏對她們還算照顧的趙奶奶身邊。

“二妹呀，李大夫剛才路過這裏給大妹看過了，她死了……”

趙奶奶用衣袖掩著面容，低低哭了起來。

柳二妹像是傻了一般，跌坐在地上，姐姐走了，她唯一的依靠走了……

“啊！姐姐……”

突然，柳二妹發出了如鬼魅般淒厲地慘叫，哭得肝腸寸斷，聲嘶力竭……悲，痛，從心底深處散發出來的淒涼。

直震得周圍的人毛骨悚然，汗毛倒豎。

痛！五臟六腑像是被灼燒一般，火辣辣的痛。

痛得沒有辦法呼吸。

怎麽會這麽痛？

難道是胸前也挨了一刀？

明明記得沒有，難道是她死了那些人還不放過她，把她鞭屍了？

真是可惡！她做鬼也不會放過他們……

是誰在叫，為什麽叫得她心裏那麽痛，那是誰？

倏的，一股強大的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湧進腦海裏。

一個瘦小得不像樣子的小女孩，每天不停的幹活，沒有飯吃，還受到一個面目猙獰的婦人隔三差五的虐待。

“娘，不要……”

柳大妹微微張了張口，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。

一旁哭得快昏死過去的柳二妹沒有發現。

一直註視著遠方的少年微皺了眉頭。

“柳大妹，你個小蹄子，你是閑得欠抽了來跳河。

你給老娘起來，別躺在地上裝死，不然老娘抽死你。”

柳何氏看見人群，遠遠地放開了自己的婆婆沖了進來。

“姐姐死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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